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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与经济-复旦并购班课堂笔记
5月28日,正值复旦大学117周年校庆之际,复旦并购项目组联合复旦管院EE金融俱乐部、福卡智库,邀请到著名经济学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复旦资本与并购企业家课程领衔教授王德培教授,为广大校友破解悖论,深度解析"三次大战与二次冷战"、"疫情与经济"、"中国与美国"、"技术与市场”,预见宏观大势与产业趋势。
Q&A环节
Q1:本轮疫情上海封城两个月,对于上海自身来讲,有哪些影响或者说伤害是在解封后可以迅速恢复的?哪些是需要长时间去恢复的?又有哪些是无法恢复永不可逆的?
A1:没有不可恢复的事情,永不可逆这句话我不敢苟同。如果提到伤害,我认为对上海这座城市的可预期性的伤害是最厉害的,因为这次封城以后我们的一些做法确实有点欠妥,在信息的沟通上不到位。实际上好多事情每天可以通过电视台、通过其他网络平台跟大家沟通,把实实在在的信息告知大家而不是每天在那里喊我们要坚决执行什么...所以我认为第三产业可以恢复,一些制造业可以恢复,但是有一些在全球产业链中位置比较重要的企业,可能就会比较费思量,开始出现对上海的可预期性的担忧,考虑撤出上海、撤出中国,除非在未来的若干年,我们不断的自我反省,自我调整,拿出一些规范性的东西。但是有一点,上海今后的传统制造业会越来越难,更多是高精尖的东西,因为与其在你这里担惊受怕,还不如直接到三四线城市。此外,今后的上海也会有一些新的增长空间,比如说体验经济,因为这么庞大的市场,这么多人在这里不生产,又不从事商品交易,那玩什么,实际上就是玩体验,所以有一些产业会下去,也有一些产业会上来,所以上海今后可能会有一点韩国化,也就是在体验产业上比如美容等等各个方面会出现一些增长。
Q2:2018年,一句“厉害了我的国”一度席卷网络,与当时相比,您认为我们国家现在的综合国力、全球地位是更厉害了还是没有当时那么厉害了?
A2:应该是更厉害了,每年的GDP、综合国力都在上涨,好多领域我们都走到前面了,比如说卫星通信系统,中国的北斗现在已经超过格洛纳斯了,有些领域相比GPS也不差,此外我们航天站也走在了前边,诸如此类等等,另外单看我们中产阶级的生活水平,不讲封城这段时期,整体和4年前相比,还是上去的。至于“厉害了我的国”、“虽远必诛”这些宣传上的一些说法,是不是真的达到了这种境界?实际上并没有!但是综合国力还是越来越厉害了。也正是因为你厉害了才被人盯上,开始制裁你。原来我们和发达国家有一个产业上的互补,现在我们也逐渐开始突破高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矛盾增加是必然。经济学里面有一个概念叫做中等收入陷阱,为什么会有中等收入陷阱?因为在产业链的分工中被人家封杀在一个中等线上,只有突破这个中等线才可以获得相应的利润。我们国家现在也有专家不断提醒要警惕中等收入陷阱,但是我们自成一个庞大的体系,所有35个发达国家加起来也就是9亿人口,我们14亿人口,而且中产阶级的规模在不断地扩大。所以我认为我们国家突破它是必然的,这个观点可能和许多经济学界的专家不太一样。
Q3: 国内外之前一直预计中国的GDP在2028年或者是2030年这个时间段会超过美国,但是从今年的情况看很不乐观,我们还能否在未来10年超过美国呢?
A3:我认为差个一两年没多大意思,但是我要讲的是:国策都是要调整的。比如说2021年,我们国家的经济国策,上半年和下半年的风格截然不同,为什么?我抽象的讲一下,上下两级,就像地球有南极和北极,我们上面是理想,下面是现实,整个中国的GDP或者经济政策是均线,我们说这些年基本上是大于0的斜率线,那么有的时候日子好过了一点我们就偏理想,偏理想了以后离现实就远了,离现实远了以后就出问题了,出了问题就会调整。所以我们国家实际上是围绕着一根均线来调整,大家回想一下我们国家历史上的非常时期,波动是很厉害的,如果社会稳定的话波动离散度就会收敛一点。当下我们在国内国际上都面临许多大的变化,所以我们的一些经济政策它的离散度就偏大,但趋势上我认为还是会收敛的。有人可能会说王老师我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却用这样的方式来回答我...并不是这样,实际上今天的交流我想告诉给大家的是一个方法,有的时候你关注一些经济指标,看它在均线上的离散程度,如果说它真的偏离的太厉害,它就会朝另一个方向进行调整。所以今年这个状况都会汇总到上层,到了他们那里会有很大的调整,实际上前两天的会议就已经有很大的调整了,但我认为调整还不到位,仍有调整的空间。另外我再做一个肯定性的回答,中国经济超过美国,不在乎这一两年。预测大师麦金德在1904年就预测了美国在20世纪要作为老大,并预测在21世纪中国将成为一个世界级的领袖型国家。各位想想看,八国联军刚刚在1900年把中国打得一塌糊涂,但是预测大师把他的目光跨过20世纪来到21世纪,预言中国将成为世界级的领袖大国。所以在中美之间比较的时候,我们不要计较这几个月的GDP的事情,我们要看大格局。
Q4:当前是人民币汇率贬值导致资本外流还是资本外流导致的人民币汇率贬值?
A4:这个问题在我这里也很简单,商品与商品买卖之间,必须要有一般等价物,这个一般等价物就是钱,就是货币。但是当货币与货币之间买卖的时候,决定它价格的就是汇率了,这个时候一般等价物是什么?那就是“概念”。在俄乌战争之前,美元指数是一直往下走的,美元是不被看好的,因为它如滔天洪水滥印货币。俄乌战争爆发以后,美国的国力尤其是军事国力又显露出来了,所以这两天欧元不行了,其他的一些币种不行了,因为综合因素导致美国的“概念”还在向上走。我们再从这几年的大趋势上看,“概念”在中国,所以中国的人民币始终坚挺,现在开始回调,回调的过程就像我刚才分析我们国策的变化一样,它也会有一根均线。我们最近的抗疫的方式问题以及这种方式对GDP的影响问题都是作为这个“概念”,给人民币带来了一些贬值因素,但是我们国家对汇率问题是有严格的控制的,而且我们有这方面的空间,为什么?大家知道我们中国既是一个出口大国,也是个进口大国,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我们希望汇率稳定,那我们有没有相应的手段呢?我讲一个金融专业术语叫逆周期因子,就是说如果人民币贬值太厉害了,我们会出政策让他调整回来;如果人民币升值的太厉害,对我们出口企业不好了,再反方向的调整回来。所以美国为什么看到中国很头痛的,因为中国是一个大市场和大政府两手都在玩的国家。我们国家有的时候政府偏大了一点,有点不平衡。美国现在也开始玩国家经济了,但全世界能够玩得好的也就是中美这两个国家了。
Q5:突如其来的疫情导致整个长三角的经济几乎停滞,下半年国家会不会针对长三角出台比较强烈的刺激政策?长三角的基建已经比较成熟了,如果有大的政策会是在什么方向?
A5:可以看得出来提问者有着敏锐的市场嗅觉,因为长三角是长江流域甚至整个中国经济的脊梁,为什么要长三角一体化,因为中国经济必须在市场经济意义上实现二次统一。我们在计划经济意义上是统一的,但是来到了市场经济以后,“地方割据”、画地为牢、以邻为壑这种事情做的太多,所以中央要求一体化。随着疫情过后,我估计今后重要的城市带动,像苏州、杭州,包括合肥等等,国家可能还将更多的赋予他们一些带有领袖意义上的、领导意义上的功能。所以长三角国家还是会倾倾斜的,总结一下就是两条:一体化的前景会越来越越明确;对于一些很有实力的城市,它的权重将越来越大。
Q6:全国统一大市场会带来一些什么样的商机呢?
A6:邓小平上台的时候,国家处于崩溃的边缘,为了让地方生活,就把土地出让金给地方,央地分灶吃饭,让孩儿们自谋生路,这么一来形成了全国地方经济几乎万马狂奔的大发展局面。但任何事物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地方越来越大,中央和地方差距就出来了。所以朱镕基做总理的时候,当时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地方去收钱,因为不收钱的话中央的日子没法过。到了今天以后,央地之间的大格局必须是通过统一的市场来完成。比如说落实到土地拍卖,越来越需要一个公共的平台。我们整个东北和南方它差异差在哪里?实际上东三省的行政权重还是偏大,越是南方,市场的权重越大,所以在全国范围内要形成统一的大市场,而不是彼此“割据”。刚才提到西方十几个汽车大集团在中国获利,因为我们有21个省市都在和西方的汽车集团组建合资公司,把土地送给他或是廉价卖给他,让我们的汽车产能全世界排第一,2700多万台。你想想看,日本三大汽车厂,美国三大汽车厂,德国三大汽车厂,我们现在不得了,燃油车整车厂200家,新能源整车厂200家,加起来400家整车厂。如果要走向成熟的话,各位想想看,即使这400家后面取消一个0,我们还有40家,但取消一个0什么概念?我们整个汽车行业天塌地陷。所以大萧条有的时候不是一个坏事情,它会提炼我们,让我们的产业更加成熟,不要有那么多的浪费。现在统一大市场来了,21个省市各开小灶的事情今后越来越难了,所以统一大市场会加速我们汽车行业的洗牌。什么是洗牌?我讲的极端一点,冠军、亚军、季军通吃这个行业80%的市场,其他大部分企业挣扎在20%的空间内。这个话有些老兄可能听的不太舒服,但真理就是这么赤裸裸的、冰冷的。
Q7:无论是个人投资者,还是准备IPO的企业,接下来的资本市场会是一个怎样的发展路径,未来怎么走?
A7:总而言之要靠金融产品赚差价的好日子过去了。美国今天的金融业在市场经济的名义下来到了最高阶段,他们想的一切的所谓金融衍生创新都是去制造概念然后拉差价,拉差价这件事情在我们国家今后的空间不会太大。包括基金现在也出现了一个现象就是S基金,不管是国家大基金也好,还是地方上的产业引导基金也好,由于有的基金政府权重太大,市场权重太小,这些基金僵化了以后难以套现,正规的 PE要等5年了,但是现在有多少人愿意承受5年?最好进去了以后马上出来,马上看到变化,拉差价。所S基金我认为也面临一个岔路,如果是为了把板结了的基金作松动化调整,那么这条路是可以走的;如果说是有一些地方希望 S基金变成一个投资的、投机的、交换的市场,那么我认为这条路并不代表未来。关于IPO就这件事情,我认为任何价格都是供求关系决定的,我们国家现在要解决科技问题,科创板也好,注册制也好,IPO这个势头不会停,供应量太大了以后,上市都是为了解套,三年刑满释放,大家都纷纷去套现。我们现在上市企业虽然已经5000多家,你去看它的利润率还是不高的,可用于分配的也就2~3个百分点。我们经常说美国股市如何好,人家上市企业是奔着事业去的,我们为什么不被人看好长期投资,因为上市前企业老总自己就没有想过长期持有股份,都想着我在变化过程中怎么去拉差价。所以我估计证监会对游戏规则如何更加严谨、更加科学化还会做更多,比如说退市制度。但是就IPO供给平衡这个问题,在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的平衡问题,我认为目前这几年还不可能有明显的变化,还是偏向于一级市场。
Q8:企业之前准备IPO,现在又觉得可能并购退出的优势更加明显,从长远来看,对于企业来讲,IPO与并购退出这两条路径应该怎么选?
A8:越是具体的问题,像这种公开场合我不会讲的,讲了以后你赢了也不会来感谢我,输了你立马就来找我了。我笼统的讲,就是在大萧条的时候,好多资产开始见底了,谁在裸泳一目了然。在这种情况下,你要问问自己有没有现金流,有没有资本?对于那些有实力有资金的企业来说,大萧条时期就是一个黄金窗口,在这个窗口中去看到那些优质资产,我认为兼并、重组这些事情,倒是我们在大萧条时期应该好好去琢磨的事情。
Q9:我们中国企业现在还适合去海外投资吗?
A9:当然是适合的,但是海外投资要隐形,因为它有各种各样的制裁政策,如果一说你是中国企业那就不行,所以你得去找第三方,到第三方的国家和第三方去建立合资公司,在合资公司里面由第三方出面去处理一些中美之间、中国与西方之间的麻烦和矛盾。